第602章 扑朔迷离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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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动先于意识的同一刻,江问轩已经伸手抱住了江离。

他摸到了满手的血:“哥!”

江离只不过是个从来都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,哪怕沈君言根本就不动用灵力,只是随随便便的刺一剑,他也根本就承受不了。

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,江问轩下意识伸手帮他擦,然而却是越擦越多。

江离抓住了江问轩的手。

他低声道:“阿珩,不要再擦了。”

眼眶莫名酸涩。

江问轩看着他,咬唇道:“你为什么要扑过来?”

默然片刻,江离不答反问。他道:“阿珩,那位前辈说得是真的吗?你真的是他的徒弟吗?这里真的只是你的心魔境?我真的只是你的心魔吗?”

他一口气问了许多个问题。

殷红的鲜血顺着下颌流下来,直接流到了脖颈。

江问轩愣愣看着他:“重要吗?”

“当然重要了。”

江离笑了下:“阿珩,你应该了解我才对,我宁愿接受残酷的真实,也不接受虚假的美好。而且……”

大量失血使他变得极度虚弱,说话也有气无力的,但他咬字依旧极为清晰。

江离缓缓道:“阿珩,我要保护你。无论真假,只要是我,都会有这个执念。”

江问轩:“……”

江问轩嘴唇动了动:“哥……”

江离伸一指按在他唇上:“答应我,活下去。”

江问轩没有说话。

他故作洒脱,故作什么都不在意。

可他不是真洒脱。

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。

有谁知道,他曾在多少个日夜,泪湿衣襟。哪怕看遍万里锦绣山河,也还是觉得孤单。

人流熙熙攘攘,欢声笑语。

可他是过客。

他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。

他本该是连明月清风也要偏爱的人。

然而如今——

喜怒悲欢,他一肩担。

江离总是要他活下去,可活下去的代价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放弃,一次又一次让他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。

他突破到合体又怎么样?

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

这世上还是有他力不能及之事。

须臾的沉寂后,江离又道:“阿珩。”

声音明显比刚才更虚弱了,指尖也变得越来越冰凉。

江问轩:“……”

江问轩目光闪了闪。

片刻的死寂之后,江问轩微微闭目,轻轻吐出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
江离笑起来。

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来,似乎想摸摸江问轩的头,但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。

因为实在太虚弱,手伸到一半就落了下去。

江问轩俯下身,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。黑发如缎,被染上并不明显的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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