肝胆俱裂

切正常，只是心跳有点儿快。

“这到底是怎么了？”裴淼秀眉紧蹙，再次举起手绢替他擦拭汗水。

她却不知，此时此刻，慕连城已是肝胆俱裂！

“打发走了？”花辞树慵懒地倚在软踏上，一袭红袍格外张扬明媚，手中的折扇要摇不摇的，额前的发丝随意垂荡，充分展现了他的不羁之气。

“嗯。”这是裴淼。她显然是心情不大好，一双精心修饰过的远山眉烦躁地蹙着，旋身便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，举起一盏甘露一饮而尽。

韩澹随后便进来了，紧挨着裴淼便坐下了，自然而然地捧着裴淼的头放在自己膝头，中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按。

“这都第几回了？”花辞树搁下折扇，饮了半杯甘露，将玉盏放下，重又拿起折扇，撇嘴道，“我说他一丹道宗师有这么闲吗？他不烦我都烦了！”

裴淼深吸了一口气，又重重呼出，闭目不语。

“好了，”韩澹劝道，“你少说两句吧！”

花辞树“嘁”的一声，换个姿势继续瘫着，眼珠子左转右转，一看就知道没想好事。

韩澹也不理他，低头继续揉按，不时轻声询问：“可感觉好一点儿？”裴淼或是应一声，或是干脆不说话，他也不在意。

“诶，”花辞树身子前倾，不怀好意地说，“其实，想要他别再来烦人，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
裴淼霍然张目，就着先前的姿势直直看着他：“说！”

花辞树冷笑一声：“一劳永逸不就结了，难不成你还舍不得这师尊？”

韩澹一惊：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
——他虽然对弄死慕连城没有半点儿心理负担，但考虑到裴淼自幼是在正道间长大的，对尊师重道那一套必然也是认可的。

然而，下一刻裴淼便握住了他的手腕，缓缓坐直了身体，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师兄，你替我去！”

韩澹一怔：“你……”

裴淼道：“他不是丹道宗师吗？正好，我前几日得了一种新的药粉，天下间只此一份，便孝敬了我这师尊吧！”

她从须弥芥子中取出一个瓷瓶，放进韩澹手中，轻轻一笑：“说起来，我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徒弟，还是头一次心甘情愿地尽一尽孝心呢。”

画面数转，便是在勿忘山的山洞里，韩澹安排好了一切，以逸待劳……

这几个片段在他脑中来来回回，慕连城想要摆脱、想要清醒，却怎么也不能够。

他不愿意看见，更不愿意相信，前世的自己，竟是如师尊一般，死在了自己的徒儿手中，死在了……她的手中。

“不，不……不……不会的，不会的……”慕连城闭目喃喃，满头大汗。

“师尊，师尊，你快醒醒！”裴淼连连呼唤，却是怎么也叫不醒他。

终于，“轰”的一声，那些画面轰然碎裂，慕连城身形一顿，便栽倒在裴淼肩头。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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