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樗

终究是避不开了，俞子真暗叹一声，问道：“陛下如何会入了魔？”

“为何？军师不是已经知道了吗，不甘罢了！”

姜樗嘲讽地笑了笑：“我辛辛苦苦平定一方，一心想要让这一方的百姓过上好日子。可是，这太难了！”

“且不说一年四季三节五庆大大小小的祭祀，修真界里大的门派自然看不上我们凡间这点儿东西，可中小世家们却时时都有索取。更有凡间大大小小的寺庙募捐……”

“是，朕有军队，有民心！可是，这又有什么用呢？”

“那些寺庙里的僧人们法力低微，朕可以强势镇压，修真界的手段却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抗衡得了的。更有甚者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他脸上的讥讽尽数化作了自嘲，甚至多了丝丝缕缕的苦涩。

“军师也是知晓的，每年的各种祭祀要花费多少。朕记得，军师对此一直都是不赞同的。可是，无论是朝中百官还是民间百姓，却都觉得祭祀神明是理所当然的！”

“哈哈，哈哈哈哈……”姜樗大笑起来，“朕不过是稍露口风，便引来众臣奉天殿前静坐。三日之后，便收到了百姓的联名上书……而那个时候，朕甚至还在为解决百姓温饱而焦头烂额！”

“军师，”姜樗看着俞子真，眼中含着委屈，就像多年以前，他每一次遇见难题时一样，“你说，朕不过就是想做一个好皇帝，怎么就这么难呢？”

俞子真缓和了神色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凡人敬畏神明，已是根深蒂固，陛下欲移风易俗，也当徐徐图之才是，怎可操之过急？”

“朕怎能不急？”姜樗反驳道，“此事若是开国君主都做不成，后代君主就更不可能做得成了！只有我来做，也只能我来做！若天要降罚，罚我一人便是！”

“陛下多虑了，”俞子真叹道，“就像人不会在意蝼蚁一样，凡人祭祀与否，神明又岂会在意？”

姜樗一怔，神色更苦：“如此说来，这都是凡人自扰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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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那他的一切努力，岂不就是一场笑话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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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子真道：“不过是时移世易罢了。”

姜樗问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俞子真道：“上古时期，神人混居，凡人弱小，多要靠神明庇佑。而祭祀一开始的目的，不过是凡人对神明表达谢意的方法而已。”

“只是，后来凡人的生存能力越来越强，再后来神人升天，更将凡间与修真界分裂，那些强横的凶兽、灵兽都分到了修真界，凡人就更不需要神明了。”

后面的话，俞子真并没有说下去，可姜樗却已经听出来了。

——不被需要，也就不再重要。甚至于，似姜樗这般对祭祀神明不满的大有人在。

这样说来，反而是凡人忘恩负义。

可是，祭祀之礼越来越重，国家不堪重负也是事实啊！

姜樗的神色重又坚定起来：“朕没有错，只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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