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、纸短情长

在小巷子口黑白色又刺目的：奠

暖黄的晚霞洒落在人的身上，简昧的怀里还抱着机甲勇士，来的时候他满心欢喜恨不得再早一点到，现在站在小巷子口却不肯往前一步，握着机甲勇士的指节泛着白，他倔强地站在原地，就像是如果这样一直逃避的话，就可以永远不用面对。

“是…小简吗？”

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疲倦的女音。

简昧转身，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妇女，这个女人看起来分外的憔悴，一双哭肿了的眼睛里满是还未褪去的悲伤，她走过来，带着简昧走了大约20分钟的路程，来到了一座陵园处，边走边说：“是前几天走的，走的时候还让我们带他去的医院，隔壁李婶的孩子失明，他说要帮人家，让那个孩子可以回学校学习，你知道小鹏他最喜欢看书的，他说以后也想让李婶的娃子能看到书……”

说着说着，妇女捂住嘴，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：“还让我们尽量别离家太远，说万一昧昧来了找不到他。”

第九排的第一个是一个崭新的墓碑。

墓碑上是一张彩色的照片，那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年，冲着镜头比了个大大的耶，明媚灿烂，即将是生命的尽头，留给这个世界的依旧是热烈的阳光。

家长们识趣地走远了点距离，墓碑前是简昧孤零零的身影，他上前几步，靠着墓碑坐下，就像是很多个时候，他都坐在小鹏的身边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样，傍晚的风带着些凉意吹拂过，简昧轻轻开口：“小鹏，我来看你啦。”

他低头，按下了机甲勇士的按钮。

红色的机甲勇士浑身发着光开始唱歌，它不懂悲伤，只是机械地唱着勇敢的歌。

“你看，它好了。”简昧对着墓碑晃了晃：“像你说的一样，发光的时候真威风。”

“初二的课本好困难啊”

“以后考个什么专业好呢？”

“你怎么不等等我啊……”

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，直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，才被简父带走。

回去的路上，父亲带着他去书店顺带买学校要用的练习册，谁知道却遇到了病人家属，那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，看到简父后异常的激动，不断地诉说着感谢，这家的男人得了癌，原本没有希望了，是简父的团队操刀，将人救了回来，让一家子的主心骨活了下来。

简昧在后面看了好久。

直到简父过来牵住他的手说：“看什么呢？”

简昧的手冰凉，他攥住父亲温暖的掌心，走了几步才说：“爸爸，生死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是吗？”

简父一顿，他低头看着小儿子，儒雅的男人思索片刻才展露出温柔的笑容：“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，但对爸爸来说，尽全力让病人活着，守护他们生的希望，是我唯一的决定。”

妙手回春，救死扶伤。

家里的书房挂满了牌匾，爷爷的药房填满了各色锦旗，以前简昧还不太明白那些东西的意义，他觉得当医生每天都要面对被病痛折磨的病人，该有多难过和痛苦啊，但忽然的，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懂了，懂了爷爷和父亲在坚守，保护着什么。

坐进车里后，一直没说话的小孩抬起头来，对前面的人说：“爸，我以后可以跟你一起看医书吗？”

简父一愣。

从车镜子他望到了后座简昧的脸，那张稚气未褪去的面容第一次那么认真，车内的光线很暗，但是简昧圆溜溜的眼睛里却有光，他和父亲的视线对上，扯开嘴角，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：“我想学医。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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