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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
今日的顾珩，不再是睥睨群臣的丞相。比起牢狱中的阶下囚，也不过是多了一分圈限在清平观的体面。

好在他此刻的衣着容貌，还不算太过落魄。

“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
秦观月特意赶在典狱司接手清平观之前，打点了看守清平观的侍从，扮成侍女的模样，得以入内。

她尚有许多话要当面与顾珩细问。

她分晓不清这其中的玄妙，也不知顾珩究竟有没有翻身的机会，她要亲自看他。

秦观月顺手牵起顾珩腰间的玉佩，把在小手里玩看。

“清平观中都是乾道侍奉，唯一伺候丞相盥洗的女侍，今夜还吃坏了肚子，无法服侍丞相。故而，内府只能调遣我来伺候丞相盥洗。”

她不提及顾珩眼下的处境，只是说到此处，抬起那双妩媚的眼：“丞相，让奴伺候您用浴吧。”

没等顾珩应话，她的指尖便勾上顾珩腰间的衣带。浴桶中散发出蒸腾的热气，如魑魅般萦绕在两人之间，无疑添上朦胧的气息。

她灵巧地为顾珩褪下外袍，而后是中衣，还余最后一层遮盖时，顾珩的眼中久违地流露出赧色。

他按住那双流连在他腰间的细白小手。

“我自己来。”

秦观月没有与他争执，缓缓松了手，乖顺地退到一旁。待顾珩自行打理好一切，她才跪在浴桶边。

她握着铜枓勺，舀起一捧温度适宜的热水，缓缓地向下倾倒。

水流与她细腻的掌心一齐在顾珩坚实的胸膛上涓涓淌过，轻柔描绘。

“几日未见，珩郎似乎有些消瘦。”

她的话如她的动作一般，轻轻柔柔，却颇具深意。

再抬眼时，秦观月已回到浴桶边，那抹赤红的抱腹小衣，即便透着雾气也能瞧得清晰明朗。

“珩郎，我想离你近些。”

盥室只亮着几盏灯，明暗不一的灯落在顾珩幽深的眼里，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。

浴桶只够一人，她迈进时，浴水满溢流出桶外，落在地上，发出俏动的声响。

局促的浴桶内，顾珩的手落在她的腰上，只消一侧头便碰上那截秀嫩的颈。

她的小衣被热水浸湿，散出更为秾艳的颜色，她紧紧贴着他，伏在他的胸膛，微湿的发尾滴着水珠，落在他的肩上。

“珩郎，我很怕。”她小心地试探，抬着湿润无措的眸子望着他。“只是我一介女流，又哪里懂得庙堂之事，心里急得很，却不知如何做才能帮到珩郎。”

顾珩知晓她怕的是什么，他在昏暗的灯光里抬眼端详着秦观月的神色。

事到今日，他倒有些想知道，若自己真一朝失势，秦观月会作何反应。也想知道，她之前的那些情语，又几分真情意？

顾珩沉沉地叹了口气，缓缓地抚了抚她削瘦的脊背。

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，只是此时不是同她全盘交付的时候，他更想一探秦观月的心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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