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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冬的山林料峭,环山公路依然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姜欢愉带余先韶去看茹若水,一路上沉默着，余先韶也沉默着。

事前姜欢愉问过余深蓝，能否让余先韶去看看茹若水,余深蓝同意了。

他觉得，其实这件事也不该由他来同意。

茹若水如今这个情况，余先韶确实要负起责任来,而他和徐婉卿的婚姻，既然已经无法继续，也不需要再勉强。

春节临近，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正在忙活着打扫卫生，拿了许多红灯笼将冷清的疗养院装饰起来。

王姨知道姜欢愉要来,早早地等在门口。她一见到姜欢愉的车，就冲她挥挥手。

姜欢愉看到王姨后，把车停到一边，跟余先韶说：“那位是王姨,一直照顾着表姐。平时表姐的生活起居,都是她负责的。”

余先韶点点头，问姜欢愉：“我一会是直接去看她吗？”

“看王姨的样子，表姐今天状况应该还好。不过一会见过你之后，她会是什么样子,我就不清楚了。上次我带余深蓝过来,她把他认错成你,我们走了后,她就发病了。”

“如果她见到我，不让我走，我不走便是。”

姜欢愉看着余先韶，见他如此坚定，她只好叹叹气，说道：“余叔叔，我希望你已经想清楚了。”

余先韶反倒是笑了笑，说：“年过半百才能真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，说起来也是种悲哀。不管今天事态怎么发展，你回去之后，帮我跟深蓝说一声对不起。我这个做爸爸的，有太多地方对不住他。”

“……你真的决定一直待在这？”

“如果她需要，我会用我的下半生去陪伴她。”

“可是一会你见到她之后，也许就会发现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模样了。她老了，憔悴了，瘦了……”

“她老了，我不是也老了吗？”

姜欢愉不知说什么好，只好微笑一下，跟余先韶说：“我们下车吧，让王姨带我们去看她。”

茹若水在午睡之后，精神都会好一点，她吃过药，就重新站在窗台前拿起画笔。

因为上次姜欢愉和余深蓝来过之后，茹若水的药量又加了一倍，这些药物，仿佛快要掏空她的身体。

王姨把姜欢愉和余先韶带到门口，却不敢让余先韶进去。她欲言又止，姜欢愉就对她说：“王姨，让他进去吧，他就是若水表姐最想见的那个人。”

“就是他？！”王姨照顾茹若水久了，对茹若水就像自家孩子一样。一听闻余先韶就是那个害茹若水变成现在这样的男人，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愤懑。

“好好的一个姑娘家，成为现在这样，真是作孽。”

王姨这话，就是说给余先韶听的。余先韶自认这全怪自己，也没有任何辩解。

王姨给他开门，说道：“我们就在门口，听到动静就会进去。”

余先韶跟王姨点点头，再跟姜欢愉互看了一眼，随后推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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