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.第15章

孟女先生三十出头，容貌端庄，穿着素雅，梳着男儿的发饰，头上插着支白玉竹纹的发簪，看起来十分秀气文雅，而且保养的极好，脸上不见一丝皱纹，一点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，倒像个未出阁的世家小姐。

难怪这么受人追捧，她这通身的文人气息，一看就是饱读诗书，博学多才的。

明萱打量她的同时，她也在打量明萱，都说顾大学士府上养了位小姐，他对这位小姐溺爱非常，平日里骄纵惯了，惯是不服管教的。

她也一度以为，她会见到个飞扬跋扈，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，都已经做好了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，与她顽抗到底的打算了，戒尺都多带了两把，却不想，会看到这么个，娇滴滴，面容和善，又谦和有礼的小姑娘。

她内心的想法有些被颠覆，打了一晚上说教的腹稿，见到明萱之后，也有些说不出来了。

“傅小姐，”她略微朝明萱行了一礼，“我姓孟，你可以叫我孟女先生。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授课。……我听顾大人说，你在书法上比较薄弱？”

虽然不想承认，但这是事实，明萱点点头。

孟女先生就说：“那我这段时间就着重给小姐讲书法。”

她说着，又看向明萱身后的嬷嬷和丫鬟，“不过，我授课时不喜欢有人在场，不知小姐能否屏退下人？”

别的夫子上课，都是允许学生留两个丫鬟在场当侍读，专门负责奉茶递水，研磨铺纸之类的，就连冯嬷嬷听到她这话，也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明萱却觉得没什么所谓，反正这些她也做得来，也没这么娇气，她转头与嬷嬷说：“你带她们都下去吧。”

嬷嬷有些犹豫，明萱走得急，还没用早膳，也不知这课要上到什么时候，她怕明萱空腹会饿坏了身子。

她想了想，小声与明萱说：“小姐，您还没用早膳，要不我让丫鬟给你端些点心，您先吃着垫垫肚子再上课不迟？”

明萱明白嬷嬷是好心，但她话一出口，女先生已经有些不高兴了，明萱不想第一天就给她留个贪图享乐，不务正业的坏印象，就摇了摇头，说：“我也没这么娇气。”摆手让她们退下去。

女先生这便开始给明萱上课了，她首先给明萱讲握笔的姿势，运笔的力道，如何才能收放自如，写出一手工整娟秀的好字……她发现这位傅小姐比她教过的任何一个学生都聪明，基本她讲过一遍，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精髓，并且用到实际上面去。

虽然写出来的字还是不尽人意，但总体要领是掌握了。

她想到刚刚那嬷嬷悄悄在她耳边说，她还没用早膳的事实，就收了笔，与她说：“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回头我让人送两本字帖给小姐，小姐照着好好临摹，我改日再来检查。”

明萱看了眼窗外的天色，估计还没到一个时辰，她感到有些奇怪，“女先生给人授课一般都只授半个时辰？”

旁人都是巴不得早点下学，这傅小姐怎么好像有些意犹未尽？

幸好她教书教了这么多年，什么样的学生都见过，这也不足为奇了。

她把戒尺、笔墨纸砚等收好，放到她带来的一个小布包里，说：“授课看的并不是时间的长短，而是学生领会的程度。小姐既已学会了我今日所教，自然可以早些下学。”

她说着，就抬起头来看明萱，眼神有些复杂：“不过，以小姐的聪慧，应当不至于写的这么一手差劲的字……小姐可是在藏拙？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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