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6:南盛,乱世之秋(二十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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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佘听后,沉默了许久。
半晌过后,只听他沉稳而笃定地道,“你不会杀他,没什么可担心的。”
“我的确不会杀他,阿昭还是挺可爱的。”她话锋一转,“我不杀,不意味着旁人也不会杀。”
搁在外人耳中,多半会以为姜姬口中的“旁人”是效忠她的激进份子。
不论姜姬做得多么好,走得多么高,同龄人的孩子都能凑桌打麻将了,可她还没有成婚怀孕的意思,底下人说不急是不可能的。这种情形下,必然有人希望她尽早确立子嗣,哪怕是旁支过继的也好,但也有人支持姜姬,扼杀一切有可能夺位的隐患,柳昭是最大的目标。
但,柳佘很清楚,姜姬指的不是那些人,另有其人。
“正因为很危险,所以为父才想借着婚事,将他打发得远远的,让他当个富贵闲人也好。”
“父亲不像是甘于平静的人。”姜姬冷笑一声,“一个‘富贵闲人’便能满足你的胃口?”
“世上没有谁是天生就贪婪无度的……”柳佘避而不答,“那个孽子满足就好。”
姜姬道,“阿昭是兰亭亲弟弟,自然会让他得偿所愿。”
父女二人谈话告一段落,沉默喝光了一坛酒。
姜姬问他,“古敏是个怎样的人?”
“她?她是个对生命很热忱的人,阳光美好。从她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,她生长的环境有多么安逸祥和。”柳佘举着酒盏,一饮而尽,“为父以为你和她应该很相似,结果证明我错了。”
看到姜姬的第一眼,他便知道她和古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。
两个人都很纯粹,只是一个白得纯粹,一个黑得纯粹。
姜姬道,“瞧你这话说得,好似我这人杀人如麻、阴狠暴戾……”
柳佘诡异地沉默了。
难道不是吗?
不说她前世是个怎样的人,她来到东庆这几年,直接间接死在她手上的性命用万做单位啊!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为父的?”
这个问题,柳佘一直想不通。
姜姬笑了笑,目光因为酒液而冒出几分迷离水汽。
“父亲这个问题问得有趣,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。”姜姬把玩着手中的酒盏,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,“若是普通人,多半会因为骤然身处陌生环境而不安,急需从‘熟人’身上寻找安定。认可身体的身份以及身体的亲人,从他们身上汲取安全感,这是最便捷的渠道之一,更是弱小者自我保护的一种反射性选择。私以为,我不属于弱者行列”
柳佘嘴角一抽。
槽点太多,无从吐起。
不知该说她过于自负狂傲还是别的,还挺自恋。
“我从一开始就人没有认同过柳羲的身份,同样不会将柳羲的身份人脉视为己有,更不会彻底代入其中。”姜姬道,“跳出身份、感情的枷锁和藩篱,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并不难。”
因为没了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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